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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 铁月亮(8600字) (第2/3页)
子虚一边看合同,一边问道:“其实我觉得很奇怪。你不是讯易的形象代言人吗?为什么你还能负责这么大资金的工作?”
安幼南挑起眉毛:“瞧不起我?觉得我只是个花瓶?”
“没这个意思。我只是对你的身份感到好奇。”
“不许好奇。”
“我是对你身上的谜团好奇,而不是对你本人好奇。”
“那更不许了。”安幼南笑嘻嘻道,“对我本人好奇我允许了,但挖掘我的谜团是不允许的。”
王子虚轻轻笑了笑,没有回答。
翻了一页后,他问道:“你们跟左子良是怎么谈的?”
安幼南一愣:“左子良?”
“开诚布公地说,我看到左子良跟你们签的意向合同了。”王子虚一边看合同一边说,“他打算卖掉文暧吗?”
安幼南眉头微微一皱:“他什么时候要卖掉文暧了?”
王子虚猛然抬头:“没有吗?”
“我不知道你哪来的信息源,但是就我知道的是没有的。要是左子良肯卖掉文暧,我何必还要辛辛苦苦跟你周旋?”
顿了顿,安幼南又说:“不过,我们倒是见过面,达成了一些行业内龙头之间的君子协定,算是备忘录。他这人跟你一样,脾气硬得很,脑筋又耿。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。”
王子虚感到背后一阵冰凉,手里的意向书掉到了地上。
他捡起来,随后意识到,自己完全误会左子良了。
他是在以为左子良要把公司卖了的前提下,才会想到要跟安幼南谈的。如果左子良没有背叛他们,那这个前提就不存在了。
从收益上看,跳槽后确实能赚更多,风险更小,但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不跟左子良谈谈,就擅自离开,这违背了他做人的原则。
王子虚把合同还给了她:“对不起,我恐怕签不了约了。”
安幼南坐直身子瞪眼:“为什么?”
“左子良没退,我也不应该另谋他处。我不能这么不讲义气。”
安幼南跳了起来,握紧拳头,像玩具被没收的小孩子那样蹦起来手舞足蹈:“气死我啦!”
“对不起。”王子虚说。
“你们是不是有毛病啊!一个个都这样!浪费我的时间,浪费我的感情!”
对于讯易这个巨无霸来说,安幼南这个负责谈判的形象代言人此时有些失态了,考虑到她比王子虚小整整8岁,倒也能让人理解。
但不得不说,王子虚此时的愧疚是真心的,他又说:“对不起。”
“对不起有什么用?”安幼南寒着脸坐下,语气生硬,“那看来你跟左子良一样,都是打定主意跟讯易对着干咯?”
“那是左子良的工作范畴,我说过,我只是个写字的。如果他要跟讯易对着干,那我要考虑的,只有写出能够干翻讯易的脚本。”
安幼南气笑了。
“那跟讯易作对的后果,你心里也清楚喽?”
“成年人为自己的选择负责。”
“行。”
安幼南收起所有合同,一张一张地撕得粉碎。
“那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。你走吧。回去记得告诉你们股东,做好应对讯易全面开战的准备。”
“……”
王子虚自然没有被她吓住。讯易公司本来就没有过给竞争对手留活路的历史。就算安幼南不放这个狠话,两家赛道完全重叠的公司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。
他只是有些哭笑不得——石同河与安幼南,两边都是豪宅,两边都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,两边都曾开出完美的条件。
但两边他都不得不拒绝了。
不管怎么看,他王子虚都是凶多吉少。
他再次跟安幼南道歉,然后,转身准备出门。
“站住。”
王子虚回过头。
“我们之间的事情好像还没完吧?”安幼南脸上依然寒气森森,“先前你跑到水疗室偷窥的帐,我还没跟你算。看在你小王子跟我们合作的面子上,我才愿意不计较,现在你不跟我合作,难道想跑?”
王子虚转过身,朝她走过来,伸出双手。
安幼南问:“你干嘛?!”
“那看来只能逮捕我了。”王子虚说,“你报警吧。”
“你以为我不敢报警是吧?你以为我舍不得把小王子弄进去蹲着是吧?”
“没有,我认真的。”王子虚说,“从现在的情况看,我想不到有什么除了坐牢以外的解决办法。”
安幼南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,然后又气笑了。
“可不会让你坐牢那么简单。”
她大马金刀在椅子上躺下,高高地翘起腿,道:
“你不是会按摩吗?哲学大师,你来给我把上次没按完的摩给接着按完吧。”
王子虚一头雾水地摊开双手。
“来啊?”安幼南拍了拍腿,“你之前不是挺会说吗?现在又装起来了?”
王子虚完全跟不上她跳脱的思路。
这女人完全想一出是一出。
“来,快来,我还想接着听你讲诗呢。”安幼南又拍了拍椅子,“小王子对着我自吹自擂了一通,又拒绝了我的邀请,我还不能验验成色了?至少让我知道你是个什么对手吧?”
安幼南理由说得好听,但怎么看,都是这位小富婆内心中黑暗的一面露出来了。
王子虚问:“如果做了,咱们的事能算两清吗?”
“你要是能让我满意,那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,行吧?”
王子虚叹了口气,走到她身后,却被她拍开了手。
“过来,前面来,按脚。”
她用脚把旁边的矮凳勾过来,随后手指一勾,把两双袜子脱下,扔到地上,轻飘飘的,像两只白色小蛇的蛇蜕。
“用心点哦,不然别怪我蹬你。”
王子虚半蹲下来。
安幼南有一双足弓弧线曲度很高的脚,脚掌心是白的,前脚掌和脚后跟是红的。因为天气干燥,脚底有一些如同掌纹般纵横的纹路,边缘十分平整。足趾很长,每个足趾之间都很分明,从足趾的缝隙之间,他看到她的眼睛凄寒闪烁。
对着这双脚,王子虚很诚恳地问:“那请问我该怎么谈诗呢?”
“谈诗就是谈诗,就像你上次那样谈。”
“那我就说说李白吧。”
于是这只脚就毫不留情地刷新在了王子虚脸上。
“我要你谈的当然是我不知道的诗,不要像糊弄小孩子一样糊弄我。明白了吗?”
王子虚没有说话。他左边眼睛被脚趾踩着,安小姐轻轻一弯脚趾,能把他眼珠子抠出来;脚后跟则落在他的嘴巴上;中间的鼻子被蹂躏得失去形状。他甚至都不愿意呼吸。
好在她的脚没什么汗,干燥,没硬皮,没硌得脸疼。要是那种粘腻湿滑的汗脚,再让他闻到什么气味,那他简直想死。
“点头?”安幼南霸道地说。
他点头。
安小姐收回了脚。
王子虚不知道这位安小姐的阅读量,对这“不教而诛”的行径,也不好发出抗议。他将双手移动上去,说:
“既然你想听不太熟悉的诗,那就从国外诗人讲起吧。”
“嗯。”安幼南躺在椅背上,哼唧了一声。
“除了阿多尼斯,我喜欢的还有奥地利诗人里尔克。”王子虚说,“他是20世纪西方最好的诗人之一。他的诗有种雕塑般的美,温柔、沉默、亲切、孤独。他的语言已经突破疆界,触碰到天穹,如谛圣音。
“‘夏天盛极一时。把你的阴影置于日晷上,让风吹过牧场。让枝头最后的果实饱满;再给两天南方的好天气,催它们成熟,把最后的甘甜压进浓酒。’
“‘谁此时没有房子,就不必建造,谁此时孤独,就永远孤独,就醒来,读书,写长长的信,在林荫路上不停地徘徊,落叶纷飞。’”
王子虚将双手大拇指放在那脚心,先是轻轻摩挲,接着缓慢用力,感受到双脚主人身体的僵直,又放松,然后用平均的力道搓揉着涌泉穴。
“里尔克喜欢玫瑰。他写玫瑰像眼睛,‘凝视的玫瑰,开放了又谢落了’。
“1929年的某天,一位朋友去看望里尔克,他去花园里摘下一朵白玫瑰赠友,手指被玫瑰的刺扎破,发生伤口感染,直至死亡。20世纪最伟大的诗人之一,死于白玫瑰。”
安幼南扬起了头:“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
“简直像情节一样。”安小姐评价道。
“是啊,”王子虚说,“知道茨威格吗?写《人类群星闪耀时》的茨威格。他和里尔克熟悉。他评价,里尔克是个纯粹的诗人。”
“何为纯粹的诗人?”
“纯粹的诗人就是,活着就是为了写诗,为了更好地写诗,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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